11 Feb 2008

對切



僅憑直覺的動作,將那張泛著油墨印漬的書籤撕成兩半。

左半那張被夾進卡爾維諾的中古世紀東方,此時的馬可波羅正走到摩里安那。看不見的城市第七章。剩下的那右半在七小時之後,被放逐到曼哈頓B大道與C大道之間的公寓裡,是米勒教授住處。獨角人第三十頁。「到了那一天,你將會是所有象徵的象徵。」這個威尼斯人這麼對忽必烈說。沈浸在魔幻寫實寓言時光裡的左半開始輕蔑地睥睨著右邊。此時的米勒心裡卻納悶著,「有時候我覺得,心智-至少是我自己的心智-並非如我們喜歡想像的那樣有無限的空間,反而是相當基本的器官...」右半處在理性兼具感性的自我剖析,卻似乎暗喻著其淺在的人性,瘋爆、激烈、偏執。「啟程,朝東方走三天。」璀璨富麗的虛實糾纏是卡爾維諾用來為忽必烈畫下曖昧的領土邊界;翻至第二百一十九頁,往曼哈頓反方向走了二十哩路,米勒卻始終不肯面對殺了人的事實,詹母士萊恩思用了懸疑推理元素與摩登詩質語彙描繪了最灰暗的人性地圖。

毫無疑問地,文字對切了寓意。

宇宙、每分每秒、關上門之後、眨眼皮的當下,對切,永無止息。時間點的並列,空間的拼貼、角色的錯置。如同寓言一般,按下快門的一百二十五分之一秒的當下,亦瞬時作出了對切。